泉州的味道,有一味是满煎糕。
它是泉州市民早餐工程常见的早点之一,经济实惠,食用方便。清晨起来,刚出炉的满煎糕配上一杯刚榨好的豆浆,一整个早晨都元气满满。
若你要寻找古法炮制的满煎糕,则需要来到老城区裴巷一家不起眼的小店。每天一大早,店门口便排起长龙,有老有少,付钱拿糕,一切都在静默中完成,仿佛这情景早已牢牢刻印在漫长时光中。
满煎糕的来历,要归于100多年前来福建创建马尾造船厂的左宗棠将军。为了给带来的造船工匠和士兵改善饮食,左宗棠决定对传统的煎饼进行改进,掺上福建地区盛产的糖与花生仁,碾碎拌在已发酵松软的煎饼卷内变成煎糕,使兵勇在海上练兵时更容易携带,更容易入口,在军中深受欢迎。这部分清军后来有到泉州驻扎的,便使得满煎糕在泉州流行开来,并不断改良。据说满煎糕在抗击台南法军的战斗中发挥了很大作用,在今天的台湾也随处可见。
裴巷康莊满煎糕“掌锅人”张景雄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,店名取自歌曲《我需要安慰》中的那句“我为理想奔向康庄”。40年前老张辞职回乡想开家店养活自己,开始学做满煎糕,不想就此成为泉州人对古早味的深沉眷念。
满煎糕的味道与火候息息相关,几十年来,裴巷满煎糕始终坚持用煤球加热制饼,师傅一天要数百次提起30斤重的饼盘,无数次用手试探炉火上铁盘的温度。每天5点起床,准备满煎糕的原料,直到做完一桶面粉浆,才会稍作休息。制作满煎糕需要用到专门的平底锅,锅底要足够厚,这样满煎糕才不会一面焦一面未熟。
一口平鼎上,徐徐倒入稠稀得当的面浆,撒上红糖或芝麻。随着温度升高,浆面冒着微微气泡,香气也随之被激发出来。下面、摊平、加料、盖锅盖、起锅,一系列动作已是刻入骨子的娴熟。有时候反而会因为生意太好而烦恼,因为每块满煎糕发酵、调料、火候都要时时调整,排队的人太多,便不能伺候好每一块。
煎好的满煎糕对折后,要切成均匀的三角状,外皮微焦酥软,蜂巢状的内里松软且富有弹性,尝一口温热松散,绵绵中和着馥郁的甜,便是红糖被炼出的浓浓酱香,每一下咀嚼都是一次甜蜜的触碰。
心与胃相连,饱含匠心的满煎糕街坊四邻都爱来买,也有许多人专程驱车赶来,乃至香港、东南亚都有爱这口味道的老饕。陈旧老店里专心做好每一片满煎糕的忙碌场景,也俨然成为老巷、成为悠久泉州的一道动人风景。